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一个故事,说从前乡下有个财主六十大寿,两个女婿前来祝贺。大女婿是个农民,憨厚老实、心直口快;二女婿是个教书先生,聪明伶俐、善于奉承。
午饭时,大家刚刚落座,准备动筷时,只听老丈人干咳两声,对两位女婿说:今天我们来定个规矩——取菜名儿。谁的菜名儿取的好听,这道菜就归谁吃,输了的就罚酒一杯。说话间,老丈母娘端上来一碗鸡头。老丈人吩咐:开始!没等二女婿开口,大女婿就抢着说:鸡脑壳。老丈人听后直摇头。二女婿想了想说:应该叫"凤凰头",老丈人连声称赞:好!这凤凰头就归老二吃了。没办法,大女婿只得拿起酒壶自罚一杯。紧接着,老丈人又指着红烧鸡肠子,问:这个呢?大女婿又抢答道:鸡肠子。老丈人再次摇头,二女婿接着道:应该叫"花软索"。老丈人又一次点头赞许。这第二道菜又被老二独享,大女婿只得再次自罚一杯;第三道菜是鸡脚。这一回大女婿没有抢答,而是仔细瞧了瞧、想了想,然后才脱口而出:凤凰爪子。见老丈人听后不置可否,二女婿眼珠子一转接口道:应该叫锤锤儿。话未落音,老丈人就朝二女婿竖起了大拇指。眼见着第三道菜又被推到二女婿面前,大女婿强压住心中的不平和不服,狠劲儿一口,自罚了第三杯。更可气的是,二女婿一边吃着这些菜,一边还用得意的眼神瞟着大女婿笑。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时,心明眼亮的老丈母娘站起身来,对两位女婿说:今天我还要给你们安排一点事情,那就是吃完饭后,你们俩去后面山上给我们砍点柴回来,没问题吧?"当然没问题",二女婿因为心中高兴,所以抢着回答。
吃过饭,两位女婿便拿起丈母娘早已给他们准备好的柴刀、绳子、打杵,背起背架,朝后山树林走去。来到山上,大女婿突然灵机一动,对二女婿说:你平时没干过活儿,你就在那边歇着,我来砍,捆好后你帮着背回家就行了。二女婿一听十分高兴:好呀!他没想到老大还会对他这么好,心里美滋滋的。
说话间,大女婿已领着二女婿来到了别人的山林里。他们放下背架、绳子和打杵,大女婿又对二女婿说了一声:"你歇着,我来砍"。接着,左手将一颗杯口粗的杂树杆使劲儿往旁边一压,右手挥起柴刀猛地连砍数下,"嘭嘭嘭"发出很大的砍柴声,一下子就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山林老板。只听有人一边高喊着"抓强盗!"一边冲了过来。大女婿农民出身,不怕山路,几大步就跑出了山林。可怜二女婿乃一介文弱书生,哪里跑得动?没跑几步,就被山林老板的四个儿子一拥而上,将其摁倒在地,顺手拿旁边的绳子捆了,并且挥起打杵,朝二女婿狠狠杵了两下。
话说大女婿眼见着二女婿果然被抓住了,于是便一阵风似地向岳丈家中跑去。边跑边喊:拐哒,拐哒!老二偷别人的柴被抓啦!岳父岳母一听赶紧追问,大女婿这才站在二老面前,强忍着内心的窃喜,假装上气不接下气地描述道:哎呀我的妈吔,你们是不知道呀,他们太凶了。四兄弟一哄而上,将老二的"凤凰头"一扳、"花软索"一捆、就是两"锤锤儿(指打杵)"。
说完,大女婿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并假装可怜的长叹一声:"咳"!然后返回堂屋,坐到板凳上,悠然自得地抽起烟来。一边抽、一边瞄着岳父那又尴又尬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