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了常熟,我走的基本都是柏油路和水泥路。从家到学校,一路都是美景。即使是这寒风天,常熟的绿化也一样的风姿绰约。上周妈妈带我去市区逛街,靛蓝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像喇叭花一样的竟然在寒风中绽放。一问才知道叫三色堇,其他的花树也是绿意盎然,茶花也在冬日下吐蕊,艳红艳红的。
前几年,我在老家,最喜欢的就是在村子里到处跑。我们一群孩子,到村外的田里翻红薯,烤了吃。爬上土墙,够到树杈,上树摇枣子吃。
上树的伙伴努力摇动树枝,或者用一根长竹子狠狠打树头,枣子就成片往下掉。大家一忽儿就捡了一大捧,味道并不好,没到节气,又酸又涩,可是大家就图个乐趣。
这样的一下午疯下来,回家我就成了泥娃娃,满头满脸的泥尘。
奶奶拿个掸子,细细给我掸一遍,我站的地上扑簌簌一层泥灰。奶奶便笑嘻嘻地嗔怪说:"看你野得,都没形了!"
奶奶一脸的皱褶就堆积起来,他们说那叫皱纹,可是在奶奶的话语里从没有这个词。
下雨天是最没劲的,一村子的泥浆。那些晴天的泥灰,都被雨水和成了稀泥。从村东到村西,大大小小的水凼凼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各家的鸡鸭,照样满村子跑。
这时候,奶奶就不许我出去了。说也奇怪,整个村子的孩子一下子都消失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是很想念他们的,尤其是在吃好午饭后。那段时间长而且无聊,奶奶家里一本书都没有,只有一本日历挂在墙上,灰灰的墙,白白的日历,怪异得很。
这时候,奶奶会做针线活,也会挑豆子。把大的壮实的豆子挑出来,预备做种子用。我坐在她身边,也跟着挑,其实就是玩豆子。她就叨叨叨叨开始讲很多故事。什么牛郎织女,什么天地开辟,什么女娲造人……后来我看了书才知道,很多都被奶奶篡改了,怪不得当时听得稀里糊涂。问她为什么,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在那时,奶奶实在是我心里的暖暖。我很听她的话,就像她想让庄稼怎么长庄稼就会怎么长一样,她种的庄稼长得旺结得多。而我在她的呵护下也长得健康阳光。
上次,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我脑子不知怎么抽筋,竟然想到:要是这个鸡给奶奶吃,她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