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殖民时期,不论是对欧洲殖民者,还是对被他们压迫的非洲奴隶及本土的印第安人来说,烈酒都是艰难岁月中的一种慰藉。
对于印第安人为什么如此喜欢烈酒,人们众说纷纭。最有说服力的解释是印第安人认为烈酒就像当地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一样具有超自然能力,而饮用者只有让自己完全喝醉才能产生这种幻觉。一位17世纪的法国研究者在介绍印第安部落时说道"他们非常喜欢酒精浓度高的饮品。但如果手边的饮品不足以让人一醉方休,他们往往不屑一饮。"如果手边的酒不足以让一大群人全部喝醉,那么这些酒就给一小部分人喝,其他人则在一旁看着。印第安人有"要喝必醉"的习惯,因此,当看到欧洲人有时选择喝葡萄酒时,他们感到非常纳闷。
我们且不说印第安人到底为什么对烈酒如此着迷,单说欧洲人,他们着实充分利用了印第安人的这一习惯,在与印第安人进行土地和货物贸易时,他们提供了大量的烈酒(如朗姆酒、白兰地等)。法国毛皮商人给加拿大提供了大量的白兰地,对此,一位法国的传教士大加批评:"罪恶的白兰地交易让这些地区的印第安人变得残忍、暴躁和逆来顺受,我们在深表愤慨的同时,更要阻止这种罪恶交易,因为它回让人变得麻木和放荡。"然而,当地的法国军队不但不阻止这种交易,反而把保证白兰地的供应作为自己的首要职责。因为这些酒一部分要卖给印第安人,另一部分要留着自己喝。
在墨西哥,自从西班牙人引进了蒸馏术后,麦斯卡尔酒得到了发展。它是墨西哥和中美洲人的日常饮料,经当地的阿兹台克人发酵制作的一种酒精浓度较低的龙舌兰酒蒸馏而成。后来殖民者使阿兹台克人和其他的当地印第安人爱上了麦斯卡尔酒,并逐渐离不开这种高浓度烈酒。1786年,墨西哥总督认为,既然印第安人如此喜欢烈酒,而这种喜好又能很好地帮助殖民者巩固统治,那么这种以酒治人的方法也完全可以用来对付北方阿帕奇人。他建议"这样,我们就能让他们有一种新的需要,这种需要就会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必须依靠我们。"
在火器、枪炮、疾病、瘟疫和蒸馏饮品的帮助下,老牌帝国的殖民者成了新世界的统治者,烈酒帮助殖民者对成百万的人进行奴役和驱逐,帮助他们建立新国家,并帮助他们侵略异国文化,今天,烈酒不再与奴役和剥削联系在一起,但它仍然被人所用:由于它长时间不变质,飞机上的乘客总喜欢在行李中放上一瓶免费的烈酒;另外为了逃避消费税,消费者总是购买免征赋税的烈酒,这种行为不正是对朗姆酒经营者和威士忌爱好者传统的一种继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