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深秋,因气候转寒。姑妈不知得了什么病。有经验的老人介绍了一个偏方:喝刺猬胆能治好这种病。
一天早晨,爸爸从集市上买来一只皮球般大小的刺猬,准备杀掉取胆,给姑妈治病。
开始动手了。爸爸向裁缝借了一把锋利的裁衣剪刀,又从家里拿了一把磨得闪闪发亮的菜刀。
起先,那小畜生乖巧得很,蹲在地上,一对黑眼珠骨碌碌直转,像个听话的小宝宝。爸爸用长长的裁衣剪刀,打算把刺猬夹住。哪知剪刀刚触到它那尖尖的红鼻子,刺猬就把头蜷进身子里,怎么也引不出来。爸爸急得手脚并用:左脚踩住刺猬的后半身,右手攥着刀柄,企图把它的身体一分为二。由于刺猬身上灰褐色的刺又长又尖锐,爸爸还没动刺猬一根毫毛,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爸爸的右手心狠狠戳了两下。
爸爸气得用裁衣剪刀把刺猬身上的利刺,一点儿一点儿往下剪。这可惹恼了刺猬,它把身子鼓得像个小篮球似的,向爸爸脚下滚来,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在警告爸爸:"再侵犯我,我就不客气!""小篮球"滚到爸爸脚面上,扎得爸爸扔了菜刀和剪刀,又蹦又跳,身子还扭来扭去好像跳中年迪斯科。
爸爸实在没招了,便用一个厚麻袋把刺猬套住,拿尼龙绳把袋口扎紧。下午,爸爸从一位杀猪的老朋友那儿借来一把明晃晃的宰猪刀——他不信治不了这个难惹的家伙。
傍晚,爸爸把刺猬从麻袋里放出来。小畜生慢慢爬出袋子,蹲在水泥地上,眯缝着两眼。爸爸吩咐我和弟弟每人找三块整砖来。我们便从院里搬回六块红砖。爸爸小心翼翼地用三块砖压住刺猬后半身,另三块垛在刺猬头部,中间留出约五厘米长的空隙。刺猬被压得"吱吱"乱叫。这时爸爸用杀猪刀对准刺猬中部,迅速一划,顿时鲜血往外冒了出来,像火山喷出的赤红岩浆。挣扎了几分钟后,刺猬终于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