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以后也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形容。丑,丑,奇怪又痛苦,但是很善良。后来我一直想再看到那个表情,哪怕只有一只眼睛,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和做出这个表情的人一起,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去。
这位96岁的妻子被一辆汽车撞倒,骨盆骨折。情况一步步恶化。
我坐在沙发上,试图回忆起我妻子的一切。小时候她是我的玩伴,甚至还和我一起追着玩。她可以用孩子的语言和我交流。我打扮成小护士,她是我的病人;我打扮成理发师,她是我的顾客;她教我折金元宝和飞机;她偷偷给我买糖果吃;她允许我在她床边喝她最喜欢的汽水;她悄悄地把压岁钱放在我的枕头边。
然而,这是我的童年。现在很久没见了,陪我玩的老婆也崩溃了。一滴悲伤的泪滴在我心里平静的湖面上,造成一圈痛苦。
我手里拿着汽水,房间里的花不合适。我慢慢走近病床,看到了妻子。
老婆肤色黑,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精神远不如以前。看到我走近,我妻子轻声呼唤我:"请坐。"
我走过去坐下,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我问:"太太,汽水,要不要喝?"妻子无力地挥挥手,示意我不要。我更加不知所措。我笨拙地放下汽水,突然无辜地问老婆:"疼吗?"
两三秒钟的沉默,伴随着别人的啜泣,妻子笑了。那笑声在哪里?比哭还难看,皱纹都挤在一起了,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笑,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不好看,很奇怪。看起来很亲切,但好像很痛苦。
后来老婆走了,我心里难受,却哭不出来。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失去了妻子,但在我眼里,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童年和我一起玩耍的朋友,失去了从小被我冷落的朋友,失去了很痛苦但并没有受伤的朋友。
那个表情,那个微笑,是她对我无限的爱。她隐藏了所有的痛苦,不想让我难过。那不是最美的笑容,但我最难忘的笑容,是我想再看到的,也是我再也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