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父亲曾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强壮的手臂和厚实的肩膀守护了我稚嫩的童年。每次都要仰起头,才能依稀望见他的脸庞,那种安全感是难以言喻的。他的背影永远深深地印入我的脑海里,宽大厚实,是一座山,是一种依靠……
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不怎么宽裕,母亲为了照看我而留在家中,父亲只能只身一人扛着家庭重担在异乡打拼。他是不爱多说的,我对他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了未上学时,总之,是不多的。
步入小学,对父亲的角色,也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印象。现在更多的,是从电话一头勾勒出来的所谓"爸爸"。
父亲本就不爱讲话,又因为身在异乡之故,本就交流不多的父女关系变得加更冷淡匮乏。"父亲"一词,在我人生中是没有多少感情存在的。只知道每周有固定通话,每次年未会有个男人在家中住上几日,然后又离开了……
很快,初中了。母示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父亲回家的次数也越发多了起来,但我一直是无感的。他每年回家一次的模样,导致我无法记得一年间他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脑海中才对他的模样渐渐有了印象……
这次,他又回来了,母亲因为生病也是天天在家休养着。见到他,便叫了一声"爸",他应了一声,我也就上楼了,交流差不多就终止了。
不知是何时,客厅传来了一声巨响。细想不对,是摔倒声!
卧室门被我开了一条缝隙:父亲正一手扶腰,另一手支撑着笨拙的身子想要爬起来,很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很慢,更像,是在沉思……
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父亲的背影了,那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可,原本挺直的背深深地弯了下去,那条弧线是那么清晰,像是一张支离破碎的弓,一张将要被遗弃的弓……父亲儿时给我留下的高大背影,已被现实模糊了。
看着这幕,原本不爱哭的我是真的扛不住了。鼻子一酸,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果然,生活啊,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人;父亲啊,也终究逃不过岁月的考验;现实啊,总是残忍的打击着每个人……
儿时的那座山呢?还在吗?在的,只不过,要换我去守护他的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