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凉,夏天了。大约5点钟天就亮了。窗外依旧是连绵的雨丝,滑过屋檐,滑过雨棚,滑过灯杆,滑落在地,顺势钻入了泥土,徒留下一片清凉。而我并没有一双千里眼,所以我不能够看到土壤层下的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我也没有一对顺风耳,所以我不能够听到那土壤层下发出的微弱的呼吸声,但我有一颗感知自然的心,所以我清晰地知道,初夏是一个生命的开始,不同于春天的生命的开始。
它们出现在仲夏,却孕育在初夏,那些悄悄地在地下等待破土而出的幼蝉,它们也许等待了十年,或许更长,如此漫长的岁月,又为抽换取几周的时间一展歌喉——蝉的鸣叫是能够带来宁静和哲理的。而如此蜕变从幼蝉到蝉,这一个过程在初夏展开,幼蝉的生命结束,蝉的使命真正开始。
而初夏是不同于春的生命的孕育,初夏有暖阳,有微风,有细雨,有闷雷,似乎一到初夏事物就立刻变得鲜明起来。选一株古木,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在地上印满细细碎碎的光斑,偶有一阵暖风吹过,掠过我额前散落的发,迷乱了眼,眼前之景模模糊糊以带有一层朦胧之意。
初夏,一个生命的结束,一个生命的开始,正如春已归去,夏已到来。
春天并非是白蝴蝶的季节,而初夏则是,五月的前几日,花坛中偶有几只蝴蝶飞过,白白的,小小的,它们是如此轻盈,没有一丝依靠,仿佛风一吹就要坠落似的。到了近日,花坛中的蝶悄悄蜕变,它们破茧而出,成群结队般隐匿在花丛中,而人一旦走近,那纷飞的雪白便似受到了惊吓,箭一般地飞速散开来,而那扑闪扑闪的漫天的白色呈现在我们眼前。那毛茸茸的柔软触感时不时掠过身畔,擦肩而过的瞬间,指尖滑动,一股暖流直至心底。初夏到来,温暖常在。
初夏的夜晚,微凉。城市的天空中没有星星,孤寂,没有月亮的黑夜,冷清。偏偏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夜,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神秘与忧伤,深邃地望不到天际。
初夏的夜是有魅力的。黑漆漆的,仿佛在无形中张开了一只巨大的手,将人的神志紧紧抓住,又像是一个黑洞,要把人的灵魂吸了去,使人沉溺于它的黑,它的美,它的媚。初夏总是给人惊喜,初夏是清凉的,温暖的,富有生机的,亦是深邃的。初夏带给了我许多的生命启示,让我明白季节,读懂自然。
初夏,一个生命的开始,一个不同于春天的生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