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年,她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在报社的工作,在报社里当一名树图网辑。她总是静静地在写稿,不太喜欢说话,好像不太入群。只要有时间,她都会拿出英语书出来看,同事都知道她在复习,准备考研。
有时候,她会收到来信。曾经有个帮她拿信的同事告诉我,信是从北京寄过来的,看字体,应该是个男生。每次她拆开看信的时候都满怀着期待,看完信,也不急着收起来,而是慢慢地再看一次。一封几页纸的信,她总是看得忽悲忽喜,只要有时间,她不是看书就是将以前的信翻出来看。
这所有的一切,都印在他的眼帘当中,眼含的情愫,瞎子也能看出来。
他们的办公室其实不远,门也是开着的,隔着玻璃窗,两个人的座位几乎是相邻的。隔着窄窄的走廊,她有时候可能会意识到什么而隔着玻璃看过来,不过,他早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刻就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这种紧张刺激的猫抓老鼠的游戏每天都在重复,他每次都很惊险地避开了视线,似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目光游移中忍不住猜测着她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自己办公桌前摆的那盆茉莉。
茉莉有半人高,枝叶扶疏,满株翠绿,正是要进入花季了。
他要去异地采访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他问她:"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茉莉花?"她愣了一下,抱歉地说"我怕是养不好。"他一笑:"没关系。这茉莉很好养的,记得给它浇水就行了。"
他出差之后,她依旧是每天编稿、读信、看书,再不然就是给茉莉浇浇花,而他在异地出差的空闲路过了一间珠宝店,看到了一条心形的冰种翡翠项链,他觉得它的气质跟她很像,于是他买下来了,等一个机会送给她。
茉莉长得很快,那些柔嫩的枝条很快地疯长,没有规律,奇怪的是,一个花苞都没有。他采访回来了,她觉得不好意思,她道歉说:"对不起,我没养好,茉莉还没开花。"他依旧一笑,走到茉莉前轻轻地去折那些新梢:"这些太长的部分要掐掉,否则是不会开花的。"她的心一痛,眼里忽地就有了泪。
她想起了自己,为了在北京念研究生的那个男生,为了能够跟他在一起,自己半工半读地就是为了能够追上他,维系这份感情。可是,她已经累了。想到这,眼泪就忍不住留下来。
她为了不让别人看见自己失态,离开了办公室。他追了上去,拿着礼物的盒子。他说,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是我喜欢上你了,这是我出差的时候看到的项链,我觉得跟你的气质很像,所以就想买下来送给你。
他走到她旁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爱一个机会吗?"
3个月之后,办公室里茉莉花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的脖子上戴上了他送的那条心形的冰种翡翠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