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投身在午夜一片混沌之中,黑夜投下天罗地网,困住的是我几乎僵硬的躯干,我被困在床上,思绪中只有一句话在飘浮——我哪里是不生气,我只是对她宽容罢了。紧接着,这句话从我脑中消失了,我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最后,是带着两目清水在这个午夜,难眠。
我和她之间的"战争"从初一开始就无休无止。初一时她检查全班的作业,我的本子不翼而飞,而这时班上有人捡到一本本子,但那本子上却是空空如也。她问我:"是不是你的。"我摇头,她又问了一遍,但语气已经从之前的温和而变质了,正值狂妄的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哪那么多话。"她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投以我一片寂静。下课后她找我谈话,说是谈话,最后衍变成了争执,我顶撞她,她亦声讨我,我再顶回去……如此循环,无休无止。最后又在她转身离去的动作中停下,又投以我一片寂静。
某一天,她又找到我,我以为又要听她说教,便觉得烦躁。站在她面前时,我的表情大抵可以想象。"对不起。"她声音刚停,我的身体一震,那么简单的话好像拨动了我的神经末梢。这一回,是我先转身逃离,投以她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这是第一次争执,我记忆犹新。后来她一直对我很宽容,初一末对她的又一次顶撞,初二在她面前摔的桌子……很多很多,但她对我依旧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的作文在班上真的很厉害,优秀的你学习更加油就更好。"
初二艺术节,母亲在校门口偶遇她,两人谈起来。晚上,母亲回家对我说:"她你还好,还夸了你很多。我问她你顶撞她的事,她说我哪里不生气,我只是在忍,我宽容她是不想让她失去学习的信心。"母亲还说:"她说你是一个好孩子。"
有时,我看见她,心中有一股子莫名的伤感,我有愧于她,时常想来也不觉泪下。
后来,常想起她那种隐忍,在一个人民教师的心中又有多少委屈。是藏在隐忍中的爱,让我知道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