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哎,终于又可以放归宿假了。走出校园,我恰好看见对面有一辆公交车,便奔跑过去。当我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没有了座位——除了那个人旁边。那个人头发染成枯草一般的颜色,而且根根奋发向上,脸上的青春痘如星星一般刺眼,疲倦的双眼却紧盯着手中的手机,沉浸在自已的手机世界里。
我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从心底讲,我可一点也不想招惹边个小混混。可是那里有个位子不坐,全车的人都会认为我傻吗?虽然很无奈,我还是移到了他旁边。
"嗨!"我紧张而又小声地打了个招呼,示意他朝里边坐坐。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往里面挪了挪,接着又低下头钻进他的手机世界里。
我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来,还好没惹着他。于是,我开始打量起全车的人来,前面有两位背书包的学生;那边有一位提公文包的男士,一会儿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一会儿又打开公文包翻一下,后面的几位妇女大声地聊着天;还有一对小夫妻在窃窃私语。
我调整了一下姿式,好让自己更舒适一些。这时我的眼光又落在了旁边的小混混身上。他的耳垂上缀着一颗银钉,拿手机的小拇指上套着一个银圈,而他的牛仔夹克上竟还拖着一根银链子,真像拴狗链。我从心底里讨厌这个全身散发着烟味的青年。
公交车慢慢停住了,一个老头上来了。公交车又缓缓启动。
那位拿公文包的男士终于从包里翻出一张报纸,全神贯注地读着;前面那两个学生不说话了,似乎睡觉了;后面的妇女谈笑得更大声了;那对小夫妻仍然沉浸在他们二人世界中。空气中散发着叛逆的气息。
我作着思想斗争,连那两个学生都没起来让座,我起来,车上的人不会认为我傻吗?于是我干脆把头扭向窗外。
旁边的小混混伸了个懒腰,正好看见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吃力地扶着扶手。我看见他的眉头一皱。他把手机塞在衣兜里,站了起来,身上的银链子哗哔地响。他走到那个老头身旁,努努嘴,示意老头过去坐。然后他一伸手,抓住扶手,戴的银链子又是哗哗一陈响,似乎在唱着歌。
蓝天不知何时被白云割成一座座小岛,阳光就从那缝隙中钻出来。这个令我讨厌的小混混却给我上了最生动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