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晚自习已经是十点多了,趁着收拾桌上东西的间隙探了一眼窗外,天早已黑透,仿佛初中数学老师讲概率时用的黑布袋子,把人类以及人类的世界装了起来。
看不见月亮——大概是?被挡住了。窗前大树沉默着,树枝向上生长,向外延伸到天的一角,张牙舞爪,却小心翼翼地捧着几颗零碎的星,像是奄奄一息的烛火。"收拾快点吧,"我告诉自己,"收拾快点去外面看看月亮……"——这窗框不住月亮的,它太小。
出了教室,冷风扑面而来,缩了缩脖子便往宿舍走。抬头去看天,众星璀璨夺目,像是哪个调皮的男生偷拿来数学老师的黑布袋子戳上许许多的小洞,罩在灯泡上然后关掉其他的灯——这也太浪漫了吧。
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我这几周都是一个人回宿舍——一个人挺好,不会太吵闹也不会太寂寞。
可我能看见草木的清香,能看见青石砖的纹路,我知道哪里应该上台阶,哪里有两条路可以走,哪里的凉亭亭柱摸起来很舒服,哪一片的灌木丛修剪得最漂亮……我熟悉这条路就像翻看我的绿色封皮的语文积累本一样。
我闭上眼睛看不到路,但我可以从教室回到宿言,伤佛一个美妙的童话。
快到宿舍楼了,我停下脚步去看月亮,仰起头摸索月的清辉。周围的一切声首渐渐远去,景物在眼前模糊——只有月亮清晰依然。风从领口灌入,我狠狠地打个寒颤。
我想,夜晚我捕捉月的踪迹,可月不会知道。她一直高高在上,清冷缥缈,遥远不可即。